遵义会议后,林彪是否到过贵州桐梓松坎、重庆綦江石壕,一直是渝南黔北史学界长征文化研讨的话题,现将所收集到的资料梳理出来,供各位史学专家学者参考。
一、长征时途经松坎的老红军回忆记载
1、据时任红一军团政委的聂荣臻回忆:遵义会议过程中,一军团按军委的指示,派我军前锋二师四团占领桐梓、松坎,以后全军团就集结在这一地区。
因为聂荣臻的脚伤没有好,军委要林彪先回部队。李德表示,要到部队去体验实际生活。林彪与李德先后去了一军团。我坐担架,仍随中央纵队行军。[1]
2、据时任红一军团一师参谋长耿飚回忆:我到了一师师部,向师长李聚奎、政委黄甦报到,接了原参谋长聂鹤亭的职务。我在红三军九师任参谋长时,李聚奎同志就担任过九师师长,他指挥战斗的特点我十分熟悉。熟人相见,分外亲切。
……
我到任的当天,军团长林彪也从遵义开完会回来了(聂政委由于脚伤未到),与他一起来的还有共产国际代表李德。李德一句话也不说,神情抑郁,怕见人似地溜到他的住处,一直没有露面。[2]
3、据时任红一军团教育科科长彭绍辉回忆:湘江战役后,红军丧失了三分之二的人员和所有的重型武器,出于宣传的目的,仍号称四个军团,12个师和军委纵队,实际上只有16个战斗团了。遵义会议后,中央红军进行了缩编,少共国际师被撤销,并入林彪红一军团的红一、红二师……
红军除了第一军团有师的编制,其他军团均不再有师。很多师职干部降级使用。少共国际师被撤销后,彭绍辉就在第一军团的教育科任科长,师政委肖华任红一军团政治部的组织部长。不当师长了,跟了很久的警卫员沈仲文被调走,马也不再配用。这给独臂的彭绍辉的工作和生活带来不便,更让彭绍辉难过的是脱离指挥战斗部队的失落感。
整编后,军团长林彪、政委聂荣臻同彭绍辉谈话,问彭绍辉对把部队编散了有什么意见,又回到教育科工作有什么看法。
彭绍辉说,整编是为了适应革命战争的需要,我坚决服从组织分配。
这的确是彭绍辉发自内心的态度,但谈话结束后,总有种言不由衷的感觉。为什么,却又说不出。部队没有了,是编没了,更是打没了。一支万余人的队伍,那么短的时间里就剩下不到300人,怎么说都是师长没有把队伍带出来。队伍还在的时候,每天行军打仗,总认为有朝一日部队还会壮大恢复,总觉得那些牺牲的战友们就在身边,前赴后继是那么实在的东西,有那样一支跟随自己的队伍,再艰苦,再劳累,心里都是踏实的。可是,部队一下就没有了,让人的心空寂得像没有了边际,说什么做什么都像是在梦中一样不真实。
面对首长的发问,回答的那些话,是给首长听,也是在努力说服自己。心中的苦闷一时难以排解。
带着这样的情绪,彭绍辉在漫漫长征路上接受了教育科长这一职务。[3]
4、据红一军团一师师长李聚奎在《长征中的红一师》中写到:“中央军委和毛泽东同志鉴于土城鏖战终日,虽歼敌部,但敌人的援军即将赶到,原订进占赤水、北渡长江的计划,已为敌人所阻,不能实现。久战对我不利 于是中央军委和毛泽东同志当机立断,下令连夜撤出战斗,于月二十九日拂晓前,从猿猴场、土城西渡赤水(即一渡赤水)向古蔺开进。
当我师在猿猴场渡口准备渡河时,毛泽东同志派总司令部的一位参谋到渡口来找我们,要我们师的几位领导同志到他那里去一下。那时师参谋长耿飚同志正在前面指挥部队渡河,我就和政委黄甦、政治部主任谭政同志来到毛
泽东同志处。这是我在长征途中第三次见到毛泽东同志。
毛泽东同志这次见到我们时,对我们讲了三个问题。第一个问题谈的是遵义会议,毛泽东同志说:“最近党中央召开了遵义会议,这个会议开得很好,解决了军委的领导问题,这次会议所以开得很好,恩来同志起了重要作用……”。
这是我们红一师的领导同志第一次听到了遵义会议的有关情况,而且还是由毛泽东同志亲自给我们讲的,因此印象特别深刻。当我们听到这次会议“解决了军委的领导问题”时,大家非常高兴。因为这个问题,是长征以来大家最关心的问题,是当时党心所向,军心所归,虽然黎平会议决定转兵黔北以后,我军已由原来处处同敌人“决死战”的方针改为“避强攻弱“避实击虚”的方针,不再往敌人布置好的口袋里钻了,但是军事领导上的问题不解决,还难以从根本上保证长征的胜利,遵义会议精神所以过了十多天以后才传到红一师,分析起来,大概有以下几方面的原因。一方面因为一军团在党中央召开遵义会议之前,已进到离遵义五十公里以外的桐梓、松坎地区;且遵义会议一结束,我师就奉命向赤水方向前进,军情紧急,来不及向我们传达,另一方面是参加遵义会议的军团政委聂荣臻同志,因脚打泡化脓未好,坐担架随中央纵队行军,没有回到前方部队。再一方面,不能不说同林彪对遵义会议的态度暧昧有关。在第五次反围剿中,林彪是李德“短促突击”战术的积极鼓吹者和追随者;在遵义会议上当李德受到批评时,林彪又没有发什么言;遵义会议结束后,林彪又同意李德跟一军团行动“体验生活”。因此,虽然林彪在参加遵义会议后就回到了部队,但却没有积极
地及时地给我们传达会议精神。当然,那时我并没有察觉到这一点。
……
当时我和黄甦、谭政同志都为能得到毛泽东的亲自指示而特别高兴,回来后立即向师里的其他干部作了传达。大家听了都非常兴奋,表示一定按毛泽东同志的指示办。[4]
二、红一军团长征经过松坎日程
据《红一方面军长征日记》记载:
1935年1月15日,一军团一师北抵大湾附近。一军团司令部驻石牛栏。
1月16日,一军团一师进扺松坎附近的地方坝子。24时,红军总部命令野战军开始向赤水地域的土城、元厚一带转移,其部署为:一军团集中到松坎地域,向綦江、赤水两方向侦察、警戒……
1月17日,一军团司令部移至松坎。军团一部击溃新站以北由酒店垭退至九盘子的川军一股。一师进抵清水溪。
1月18日,一军团司令部驻松坎。
1月19日凌晨,中共中央、红军总司令部撤离遵义。红军分三路纵队从松坎、桐梓、遵义向土城方向前进。一军团司令部仍驻松坎。
1月20日,军委发出《关于渡江的作战计划》。晚23时,对野战军21日的行动部署如下:1、一军团全部为右路纵队,以向习水、赤水开进为目的,明日应到达石壕口、鱼栏坝地域,向温水侦察警戒,并严密封锁消息,准备22日消灭温水之敌。一军团在松坎应留掩护部队,收容落伍,警戒川边,并彻底破坏附近电话,到21日下午归还主力。……
1月21日,朱德向一军团参谋长左权、政治部主任朱瑞发出万万火急电,一军团23日应抵狮子口,24日应进达习水。一军团司令部于温水宿营。[5]
三、推论
1、从聂荣臻、耿飚、彭绍辉等老红军的回忆录来分析,林彪应该到过松坎。
2、从行军序列和时间上看,1935年1月17日遵义会议结朿,直到1月21日红一军团离开松坎,在三天期间里林彪能够从遵义到达松坎。
3、林彪到达松坎的时间应是1935年1月19日或20日,应住在松坎老街红一军团军团部。
参考文献资料:
[1]《聂荣臻回忆录》第250页,聂荣臻著,战士出版社1983年12月出版。
[2]《耿飚回忆录》第243一244页,耿飚著,江苏人民出版社1998年7月出版。
[3]《独臂上将彭绍辉》第124一125页,王沂力著,解放军出版社2007年出版。《红军长征纪实丛书.日记卷》第331页《彭绍辉日记(节选)》,中共中央党史研究室编,中共党史出版社2016年10月出版。
[4]《中共党史资料》第十四辑第39一40页《长征中的红一师》,中共中央党史资料征集委员会编,中共党史资料出版社1985年出版。
[5]《红一方面军长征日志》,第86一99页,费侃如编著,中国出版集团东方出版中心2006年出版。《追寻红军在贵州的足迹》第241页,中共贵州省直属机关工委、中共贵州省委党史研究室著,贵州人民出版社2012年5月出版。
(本报记者 李学强 特约记者 张宗荣 整理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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