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湖南  老树

        记住这个日子——2019年7月12日；也记住这件大事——戒酒，酒龄近三十年，从此画上句号，或将载入“史册”（酒史）。

        那是大学毕业三十年同学聚会的日子，却成了我下定决心戒酒的日子。

        同学聚会，开怀畅饮，一醉方休，那是平淡如水的岁月里难忘的时刻，理所当然。就在聚会那天晚上，就在从不缺美酒美食的梅山风情饭店，喝酒至中途，大脑和肠胃感觉不适，同时“报警”。在此之前，也有过酒后不适。于是，就在那个本该痛饮的美好的夜晚，下定决心戒酒！

        踏入酒里江湖，似乎是偶然中的必然，从没想过戒酒的那一天；戒酒，似乎也是偶然中的必然，戒酒者似乎也不在少数。酒里江湖晃荡多年，从此开始金盆洗手——不对，是“金杯洗口”，与酒深情告别——Bye—Bye。轻轻地挥一挥手，不带走一瓶好酒，酒友、酒局、名酒、米酒，天下大同，归于回忆。

        当年，兴致勃勃入场，大场面豪饮，小场面小饮；如今，依依不舍退场，在场时观战，不在场时，那就回忆——酒场风云，回忆时依然酒香氤氲，一番微醺也是美的。

        如今回想起来，也许是性情中人，也许是生性好强，也许是与酒有缘，一喝一喝，竟然酒名渐起，酒局也多了起来。妻子劝我少喝，可是，酒场亦如官场，很多时候身不由己。

        近三十年喝酒史上，曾经醉过两次。

        去某民办学校任职。学校在两个村子的地盘上，纠纷不断，不得不宴请两村“父母官”。这些官们不分男女都能喝，名酒喝了一瓶又一瓶，直喝到醉眼朦胧，舌头打转。坐在两位“头儿”中间，这一老一少，虽没大醉，却原形毕露，逞英雄，称好汉，不时拍拍我的肩膀，居然称兄道弟起来……最后结局：“父母官”全被放倒……后来，妻子告诉我：回家之前，也还明白；上床之后，呼呼大睡，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

       酒故事在朋友圈里扩散开来，竟然得“酒仙”美名。从此，喝酒场上少不了我；更因此，惹出一场意外的劫难。

        三年前，朋友生日聚会，先喝酒，后K歌。状况不佳，不想多喝。不想朋友们不依不饶：“酒仙”能不喝酒？更有两位女士频频敬酒，先白酒，后劲酒，一口一杯，先干为敬，不容不喝。又去歌厅K歌，喝啤酒，地面尽是酒水。冷不防有人开始涂生日蛋糕，趁人不便，涂花脸取乐。平时最不喜这套，又不能扫兴，只好躲了。可醉意朦胧，地面湿滑，躲也躲不起，一个偷袭，一个趔趄，重重地摔在了地板上……后来，先后两次开颅，元气大伤，幸喜命大，逃过一劫。

        这酒，喝了能助兴，壮行色，可弄得不好，也能惹祸！

        人过中年，两次开颅，喝酒惹祸——这祸，俺惹不起，但躲得起——当然，不是躲，而是戒。尽管当年主刀医生悄悄告诉我：饮食无忌讳，但是要适量。然而，术后静养才几个月而已，再说岁月不饶人，何况还在忙碌的路上？英雄时代走过，退居幕后，开启养生模式。

        别了，喝酒那些年，那些事…

        然而，戒酒亦非易事。戒酒路上，还得经受考验，甚至“严峻的考验”。

          比如，同学——高中同学或大学同学——家有喜事，这个时候，这种场合，你不喝酒，说理说到天上去，也有点心虚，有点底气不足；想起那个微信表情包里的“全班同学都笑了”，你再说，你说你说，恐怕你自己也得笑了——别说了，喝酒吧？怎么样？老同学？

        比如，乡下亲戚“满十”，摆“满十”酒，你不喝？你喝酒的呀？酒量蛮不错的呀？人家“满十”忽然就不喝了？不是很亲，或者来往不是很密，还好说；来往密切的，就难说了——何况，这个时候，只认喝酒不认理，理强理亏最好都喝；更何况，“秀才遇上兵”？

        比如……不比如了，再比如没信心了。

       幸喜考验面前，有一道最新“金牌”为我助力，那就是——酒驾严查。

        很多时候，朋友们小聚，若在往年，嘘寒问暖过后，喝酒是必须的。如今可是“今非昔比”啦，别说白天，即使夜晚，喝酒也得掂量掂量：若是开车，那就免了，酒驾可不是闹着玩的；若不开车，当然喝酒——但也是“劲酒虽好，可别贪杯哦”。既然有人不喝，我不喝便可摆上桌面、堂而皇之了。

        抛开戒酒不戒酒，严查酒驾太给力，我点百个赞！再回到戒酒上来，这道“金牌”不怒自威，很多时候确实为我把戒酒进行到底“遮风挡雨”，心底满满的温暖，还有感激——因为这，我少费多少口舌？

        当然，我还有付出了代价、很有分量的“杀手锏”。

        若非哥们小聚，轻轻松松一句：“开过两次颅，医生说，不能喝酒。”拿医生来当“挡箭牌”。开颅两次，说出来谁也不敢小觑——要不，你开一次试试？再说，人过中年，谁不在乎身体？莫非你还真是金刚不坏之身？若是哥们喝酒，那就坦诚交底：喝了酒不舒服——喝酒的自然明白。最多，再友好的一句劝，我再坚持，哥们不再坚持。如此，戒酒也就一路绿灯。

       话说回来，真要戒酒，其实还得靠自己“道行”或者说根基的深浅。

        谁不知道中国男人爱喝酒？自古以来，男人们与酒有着不解之缘：得意，喝酒，人生得意须尽欢，不欢金樽空对月，岂不遗憾？失意，喝酒，尽管举杯消愁愁更愁，因为愁，所以喝；酒醒后？还是愁，喝酒继续——如此循环往复……

        戒酒至今，也曾破例一次。

        今年国庆节小长假，儿子从省城回来了，一家子在新居看建国70周年国庆大阅兵直播。妻子向来喜欢热闹，热情约来同城三家亲戚大聚会，热热闹闹庆国庆。男人们客厅看直播，女人们厨房忙午餐。看完直播，共进午餐。几荤几素端上桌来，女人们喝饮料，男人们就是喝酒了。家里有国酒茅台，打开酒瓶，酒香四溢，又闻到了那久违的酒香！此时此地，此情此景，若是你在，又当如何？到底“道行”不深，坚持了快三个月，破戒了。美酒美食，喝得痛快，似乎破戒也值……下不为例吧，戒酒继续

        不喝酒，喝茶吧——总得喝点啥呀。酒局或者聚会或者宴请，不喝酒，略嫌不敬，以茶代酒，说得过去；若是啥也不喝，成何体统？说不过去呀。再说了，若是偶尔酒瘾袭来，不喝茶，何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手空空，口空空，岂不溃不成军？何况，喝茶乃是极好的养生之道？

        从此以后，喝茶不喝酒，把戒酒进行到底。

（作者：老树，原名贺有德，男性，笔名老树，湖南省教师作协理事，在各级报刊发表作品若干，有作品入选大型作品选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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