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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荣华其人其事

2020
09/01
14:46
中国新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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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新报(通讯员 李邦忠)他叫陈荣华,上个世纪六十年代第一个夏天,出生在宜章县岩泉镇一个叫上田村的农家,他用哭声发表了人生的第一个宣言,亮了老陈家的眼。

   

        又是一个秋崽。之前,老陈家生了四崽一女,不知什么缘故,才过一岁半便又一个个蹬了腿。叫贱点,命才硬,才好带。为着那顺,老陈家为孩子取了个奶名,叫“叫化子”。

 

        叫化子和所有农村孩子一样,上农村小学、初中、高中,赶上了文化大革命,书没念几多,便高中毕业了。还算幸运,上高中那年,便恢复了高考,第二年的高考,和百分之九十九的农村孩子命运相同,名落孙山了。那时候不兴补习班,回家务农,脸朝黄土背朝天,第三年,村小招民办老师,要三个,他考了前三,结果,前三都没有录用,理由很简单:你也会教书?为争一口饿气,他挤进刚刚红火起来的补习班,废寝忘食也两年,终于晃过千人挤万人拥的独木桥,进了郴州市师范专科学校,专修中文,一毕业,分到了宜章七中。故事就从这里起步。

 

 

        初生牛犊不畏虎,刚走进中学课堂的他,真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不屑做教师匠,要当教育家。一九八五年,快速作文的第一棵芽破土在宜章这块红土地,他探索了两年,缺乏正确的引导,摸着石头过河的他,在高中的讲台上,滚打了三年,因为工作的调动,他由教高中,调为教初中,其初心,并没有改变,只在层次上作了调整。

 

        像一个流浪儿。说这话的时候,他一脸的平静。从宜章七中,到城关中学,到宜章一中,仅仅七年时间,便换了三个地方,选到宜章一中,又被赶回了城关中学。领导的理由是还没学会上课。说那事的时候,他一脸淡然。

 

        什么是会上课,什么是不会上课,三十五年过去,他至今没有弄明白。

 

        城关中学评课会进入高潮。从不发言的他,被县教研室主任“逼”了出来。

 

        首先声明:我是一位不会上课的语文老师,按理,是没有发言权的,也不会发言的。实在推不脱了,就说两句,一家之言,我认为自己好蠢,从小学到大学毕业,就三十六个知识点,每个知识点熬三节课,就是棕子,也熬化了。三十六个知课点,用不了一个学期就教烂了。你说是不是好蠢?仔细想想,我们在课堂上,回回字词句段篇,又是段落大意,又是写作特点,又是中心思想,一节课下来,重复啰嗦一大堆,废话占了百分之八十五还出头,是不是浪费自己的青春浪费学生的年华?满座骇然,议论声杂然而起。

 

        他是有思想有智慧有高度的人,喜欢打比方。乡下的老太婆种菜,带女儿进菜园,告诉孩子先松土,再打洞,种菜时,掐断长根再插栽,头几天适量浇点子水。只此一回,来年,做母亲的,放手让孩子去做,绝不重复。也许有人会摇头,那是简单劳动,岂可与教书育人的复杂劳动同日而语?无论多复朵多简单,理还是那个理,不管那篇课文,所要解决的,总是写了什么,怎么写,感受如何,大同而小异。当老师的,只是习惯了抱着学生走,撒手让学生干时,不放心哩,竟然忘了,学生伪路,总是要他们自己走的。

 

 

        他玩得最起劲的是导读。在宜章七中,一块钢板,一支蜡笔,每每刻到深更半夜。第二天还要抄墨,亲手油印,印完两个班的资料,虽然那时年轻,却也有些腰酸退痛,辛苦自己,轻松学生。那年头的老师,都好刻蜡纸,有板有眼,不少人,刻着刻着居然刻成了“书法大师”,他也差不离。善动脑筋的人,三年下来,他主教的文科班出了三个大专生五个中专生,而理科,仅有一个保送生。当然,不是他一个人的功劳,与他的倡导他的带动却也是密不可分的,这,也许是选调他进一中的理由之一。

 

       玩导读,他推崇一课一得。他先是自己设计问题让学生解答,渐渐地,他让课代表参与,让班干部参与,让学习积相分子参与,由点带面,条件成熟之后,向两个教学班推广,个个自行设计问题,自己解决问题。不会提问的学生不是好学生。这句话,他至今挂在嘴上,成为他的口头禅。

 

        自己的路自己走。毕业后的学生回母校,忆起我要学的时光,除了陶醉,还是陶醉。

 

 

        文学社是他一生的遗憾。好多人数得出来,他一生创办了九子岭文学社,玉溪文学社,中夏文学社。每个文学社都没走两年,就夭折了,并非他不坚守。

 

        “陈荣华说,宜章一中的老师,就数他得。”有人向校长汇报。那是不可能的事,一心做学问般的人,是不屑黄婆买瓜的。其实,一心扑在学问上的人,哪有旁骛的时间张扬自已?一个单位,一所学校总有些个针针计较的人,害怕别人好过自己。三十年过去,至今没几个领导知晓,那一年,他讲座了三十六次,学生发了六十四篇(首)小说散文和诗歌,全国科协研究会主办的巜科学诗刊》还以专缉的形式推出了中夏文学社社员的诗作,在其刊,当时尚属首次。他不善长汇报,领导自然领不到。

 

        离开宜章一中五六年才知晓,他的放羊式教学收到了很好的效果。他是半路接班的。初二有三个平行班,他接的那个班,班主任系全国优秀班主任,按理,那么优秀的班主任,带出的班应该方方面面都是出类拔萃的,不知什么原因,学习成绩却没有让人眼前一亮的,单科人平分没有一科盖过另两个平行班的。

 

        他嫌学生太规矩了。他就是那样的人,不愿在规矩里终了一生。太呆了,太呆了。守规矩的课好上,他要的不是这个。他放过牛,太小,用绳子系腰。孩子都贪玩,又想拴住牛,怕走失,怕挨骂挨打,往往,牛犊不仅吃不饱,馋嫩草馋成疳积。他致力于培养头羊,每组一只,完成对头羊的培训,他就把羊群赶上山了,让头羊引领。那山上草嫩,羊们喜欢哪丛肯哪丛,算不算教育思想?这一年,五个科目超过另两个平行班,同样一个英语老师带的三个班,一年前尚落伍的班级,人平成绩居然高出了八个百分点,是不是有点天方夜潭,可惜的是,他一辈子都不关注学生的分数,在做得好不如讲得好,讲得好不如写的好的怪圈里,生存能力差的人是站不住脚的。

 

 

        一连三个晚上不落觉了,电游那东西确实害人,又有五六个学生逃课了。

 

        一下课,等不及洗手,便出了校门,东长街西横街广发路,一家一家问寻。好写作的人,当四处采风,那地方他从没涉足过,自然陌生。他揣个小本本,问一路记一路找一路,把宜章城翻了个底朝天,总算没白忙活,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

 

        为首的那位姓何,是外地来宜章捡垃圾的大户,一天到晚忙得焦头烂额,也就疏于引导疏于监管,等到发现时,对上瘾成疾的孩子无计可施了。那孩子百计千方往外跑,那怕丢个垃圾,也要寻机开溜。其父无计可施之后,用一根套狗的链子把他挂在窗台上,一锁竟然一个星期,仍然没有制服孩子。

 

        一粒老鼠屎打坏一锅汤,他看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把感化工作带回了家,和学生一起吃一起睡一起上学。一般说来,学生对班主任都心存畏惧,他把学生带在身边,两个月后,发生了意料之中的变化。当年的小何,现在是某中学的语文老师,他对当年仍旧“耿耿于怀”。老师带到家里后,一句也没提电游的事,只是对他读书监管得寸步不离,诱导他做作业更是细致入微,还敦促他参与体育培训,弄得他怪不好意思。读了大学参加了工作的小顽皮,十五年来,年年给老师拜年,从没间断过。调皮的孩子就是讲感情。大凡当个老师的,都有切身感受。

 

 

        坚持的人,我见过很多,像他那样恪守的人当真少见。

 

        宜章七中学生毕业三十年同学聚会在平乐山庄进行。都半响午了,当年的学生们三五成群叙旧。服务员小玉每次进去,离去的时候都欲言又止,她很想告诉这帮哥们姐们,我们是学友哩。其实,小玉一位也不认识,但这些人说话的腔调处事的派头,和教他的老师一模一样,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她也离开学校十年出头了,老师的言行举止移植进她的心地。及至他的闪亮登场,终于得以证实。

 

        老师,孩记得我吗?学生也总想知道自己在老师心里的地位。他不看发声的地方,,微闭双目,悠悠出《雨夜》,《我比你淘气》,巜迎春花开了》,《是夜无眠》……不是亲眼所见,谁也不会相信,三十年出头了,他还记得孩子们当年写的作文,就算提前通知了他,作了充分的准备,也难度太大,两个教学班,他也不知道哪些人来哪些人不来,总不会刻意背所有学生写的文章吧,都这把年纪了,精力记忆力也不会为他提供那样的方便。

 

        这故事当真闻所未闻。他有上百个笔记本,是他一笔一画从学生作文本里抄下来的。三十多年如一日,颇不容易,但他那样走过来了,他把学生的作文当成宝,古董一样的宝贝收藏,为的不是待价而沽,而是不断成长自己。

 

        他的眼睛贼毒,好文章差文章分的一清二楚,能上眼的,绝非泛泛之作,他评分的标准也就六个字:思想智慧高度,这六个字的含金量贼高。

 

        简直泪雨倾盆。语文老师最拿手的是煽情,一轮抑扬顿挫下来,把孩子们引回到当年,一幕幕栩栩如生,能不令他们生出百感情怀?他最终说出了出人意料的大实话。他说,他一直活在学生的文章里,每嚼一回,都会长出不一样的庄稼,都会收割不一样的兴奋,当老师的,压根就没有成熟的,只有不断一一不断成长的,也许,正是他对六十六学不足那句老话最好的诠释。

 

 

        他是因为孝才回到岩泉镇的。他父亲九十六岁了,就他这么个独生子,生活不能自理之秋,他的回,是必须的,于是,他主动打了请调报告,背回学生的作文,(他已经把它汇编成文集《乐园》)他想送给老家的孩子们。

 

        眼看就要退休了,这时节的老师,有人开始躲任务了。“人生没有垃圾时间,人生的价值在于不断积累财富,创造财富。”难怪他只有小半年就要退休的时候,还主动提出要上语文课,要带教学班,经营瓜瓜叫的班级,培养瓜瓜叫的团队。尽管未能如愿,他依旧没事找事找,而今,像他这样“挖洞寻蛇打”的少之有少了。

 

        有事找我。在老家,他开口闭口我屋上的学校,我不做谁做,他人在岩泉镇中学,心系周边学校。他是玩写作的,在作家协会,任副主席,县文联机关刊物《莽山风》一编就十余年,每回看到学生作文眼睛就泛光,怜爱之情溢于言表。我刚调到岩泉镇学校当总校领导,他就提出想办一份校报,把方案摆到了我的桌面上。对他的善举,大凡想作为敢作为乐作为善作为的人都会倾情支持,权衡之后,《心韵报》应运而生,他组稿改稿校稿时常忙到晚上两点钟。“陈老来了,上讲台亮亮相。”岩市小学有人提议,县十一中有人鼓动。哪篇课文,由你们选,钟一响就进教室,当真一根粉笔打天下。呵嗬,放羊式教学又上了岩泉中学周边学校的讲台。一课一得,高效课堂,快乐课堂,激情课堂都有元素,称之为杂家一点不为过。下课了,学生又问他自己的语文老师,陈老师什么时候会再来?

 

        再次见到他的时候,他领退休证了,刚刚。自然法则,他一脸的平静。屋上的学校,推门就进,不用打招呼吧。看看,人退了,心依旧退不下来。也退不得哟。现在的学校,新进老师太多,缺少人带,我不提他也会带着他心往前走。“屋上的学校,要有一群好老师,要有一群好家长,要有一群好学生,更要一个好环境!”不正是他追求的育人桃花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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