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 初夏的银杏

谭文革

 

       

 

        江南的银杏较多，小时候我常看到。银杏高大挺拔，主干笔直，枝叶繁密，春夏时是绿色，秋冬时呈金色，很惹人喜爱。

    

        起先我认识银杏，却不知其树名，我知道树名是读初中时。那时的语文课本上有一篇散文《银杏》，是郭沫若先生写的，写的特别好，虽无华丽词藻，但朴素的文字里蕴含了银杏的宝贵品格。

    

        时间已过去近40年了，我那时曾背诵过此文，现在只零零散散的记得一些段落和句子。

    

        “你的株干是多么的端直，你的枝条是多么的蓬勃，你那折扇形的叶子是多么的青翠，多么的莹洁，多么的精巧。”“你的美德像音乐一样洋溢八荒，但你也并不骄傲。”“你超在乎一切的树木草木之上，你超在乎一切之上，但你并不隐遁。”

    

        我一直记得课文《银杏》的一些语句，说明我是喜爱银杏的。我老家附近就有几棵银杏，且都很高大，那时我和小伙伴们喜爱爬树，经常爬一爬，有时比谁爬得更快。我从来都不落后，有时是最快的。

    

        最高大的一棵银杏上有两个鸟窝，鸟窝筑在树的高处。这大概是防两种破坏，一是防蛇，因为蛇喜爱捕食鸟类，也喜爱吃鸟蛋，二是防玩皮的小孩，因为小朋友一淘气，常偷鸟蛋吃。

    

        然而因树干太高，我和小伙伴们都未能爬到鸟窝处，确切地说，是不敢爬了，怕有危险，因此未能吃到鸟蛋。

    

        我现在居所的附近和我单位的院子里均有两棵高大的银杏，这说明我与银杏确实有缘。单位院子里的两棵银杏是一公一母，我家附近那两棵银杏也是一公一母。何谓一公一母呢？就是一棵银杏常结果子，而另一棵银杏从不结果子。

    

        我每天上下班，须路过这四棵银杏旁，这由不得我喜爱还是不喜爱，反正几乎天天都会看到它们高大挺拔的树姿。银杏最美的时节有两个，一是深秋和初冬时节，此时银杏的叶子就像金灿灿的金箔，并比金箔更美；另一个则是晚春和初夏时节。

    

        今天是5月6日，正值立夏节气，过了立夏便是初夏了。江南之地，晚春和初夏时节的银杏是一年之中最绿的，此时的银杏之绿，比樟树、梓树、松树、枫树等的绿稍深，却比桂树之绿略浅，银杏的绿恰到好处，不深不浅，叶色纯一，刚刚好。

    

        宋代李清照有一首《瑞鹧鸪·双银杏》七言绝句，前两句为“风韵雍容未甚都。尊前甘橘可为奴。”柑橘叶子四季常青，可诗人认为柑橘之绿与银杏之绿无法比，银杏之绿是“风韵雍容”，因此我推断，诗人笔下的银杏应该是晚春或初夏时节的。

    

        “古柯不计数人围，叶茂枝孙绿荫肥。”这可不是一般人的诗句，而是清代皇帝乾隆《银杏王》诗中的句子。看来，对有“活化石”之称的银杏确实人人喜爱，百姓喜爱，帝王也喜爱。

    

        “绿荫肥”是指银杏叶子最翠绿、最肥厚的时节。那是什么时节呢？当然是晚春、初夏之时。

    

        作文至此，我举头向右侧的窗外望去，单位院子里四十余米处的两棵大银杏的叶子绿得很经典，正是“绿荫肥”时，也正值“风韵雍容”。

    

        我是非常喜爱桂树之绿、橘树之绿、樟树之绿的，若是初夏时节让我作选择，我最喜爱的则是银杏之绿。此时节的银杏之绿，既非常养眼，又让人恬情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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