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家坑在休宁县西部鹤城乡,四周是深山密林。第二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这里就播下了革命火种,至今还传颂着民兵掩护新四军伤病员的故事。
村民方胜民家中珍藏着一本由安徽人民出版社1976年出版,安徽省军区政治部编的《众志成城·安徽省民兵革命斗争故事集》,书中《掩护伤病员》一节,讲述的就是方胜民的爷爷方二九等人当年掩护受伤新四军在山上养伤的故事。
一九四七年冬,新四军皖南支队的六十多个同志,在江西婺源县,消灭地方反动武装伪保安团的一个连之后,倪队长带着两名伤员来到朱家坑休整。农历十一月二十九日下午五六点钟,军民正在联欢祝捷时,交通员老朱突然送来了上级紧急通知,立即出发参加一个新的战斗。村里人考虑伤员跟着部队一是影响打仗,二是伤也难好。正在这紧急关头,民兵王德宝和方二九主动请缨,要求将伤员留下,由他俩来照顾。
要单说养伤,几十户的村庄一人省一口供给不在话下。难的就是在部队离开不久,江西婺源,休、黟、祁地方反动武装不断进逼朱家坑。一天下午,蹲在山梁放哨的民兵王明加,远远望见一队匪兵,往村里方向窜来。他情急生智,一方面拖延匪兵进村时间,一方面拉开大嗓门喊话,好让方二九等人及时转移伤员。在匪兵们将要靠近伤员住处时,王明加在对面山故意发出枪响才调虎离山……
伤员第一次居住的山洞
近日,现年76岁,方二九的长子方岩开,带笔者走访了当年新四军伤员养伤的山洞和山棚。山洞是伤员最先居住的,由两块巨石垒成的“人”字屋,如今由于凿石建房,依稀可见浅浅洞眼。
伤员转移后居住的“瓦房”
转移的山棚距离村庄徒步往上走约半个多小时,据方岩开介绍,通往山棚一带早年是古树林,长着粗大杉木杂柴,农业学大寨时开辟为茶园,留下的古香榧树依然撑着巨伞。想当年在这深山老林单个行走都不容易,还摸黑背上伤员上山,艰难困苦可想而知。山棚左边是条小溪,棚的墙其实是三块高大的石头,瓦就是树皮和茅草。
方岩开听母亲常说,当年村中有匪兵站岗,为了给伤员送饭送药就靠背着2岁多的自己打掩护。借口上山打柴,再将熟鸡蛋隐藏在苦蔗菜的菜筒下面,草药和米等则藏在裹脚的裤脚里送上山。
“在山上,时间一长我会哭着要回家,听母亲说伤员小陈就想着法子逗我,一会用藤条系在竹丫让我扯着玩,一会跟我头顶牛。”方岩开说最不好意思的是睡他们的床铺时常将被子尿湿,他们总是说没关系,晒一下就好了。
说起新四军到来的经过,方岩开听父亲说得很清楚,部队进村时,不知道底细的群众纷纷躲进了山。可他父亲是酒坊的酿酒工,当时正在出酒水根本走不开。这时一位首长模样的走过来问:“我将你的炉火退一下有没有事?”我父亲回答可以的并问对方有什么事?首长模样的说,他们从婺源过来,在虎头岗(今右龙岭头)同国民党打了一仗,有两个战士被打伤了,不能走路了,过来时都是派人背来的,麻烦你再找一个你最信得过的乡亲帮忙安顿一下。我父亲就找到村里玩得最要好的王德宝来帮忙,将伤员安顿在酒坊隔壁的一间空屋中。
方岩开听父亲说,两个伤员一个姓孙,一个叫陈炎(音)。在酒坊隔壁虽然照看方便,但人来人往不安全,父亲就同王德宝将他们转移到后山庙背的一个山洞,洞口再用竹丫和藤蔓遮盖着。住了没几天,匪兵就来了,他们就连夜将伤员转移到常源山上的山棚,那山棚原先是种玉米用来看守野猪的。两名伤员在山棚住了一个多月,伤势好转被返回的部队接走了。临走时,伤员也送上锅、碗等生活用品作为纪念。方岩开说,印象最深的是一条军用皮带,后来文革中,他母亲放在火炉里烧了,怕出现皮臭味还用炉灰盖住炭火慢慢地烧掉。
解放后,接上级通知,方二九还背上伤员当年睡的床铺板,带上伤员曾使用过的物件送到当时的流口区公所,说是由他们转送到南京军分区。后来,方二九还接到通知去了一趟南京,领回来一张证书。方岩开说父亲视这张证书为生命,只让村里一信得过的老教师看过之后就“珍藏”得无影无踪了。
方二九在伤员养伤棚遗址讲述掩护伤员的故事
“同志们,我的头是用刷帚棍(竹丝棍)撑着的,跌下过悬崖,差一点被枪毙……如今能平安生活,真是来之不易。你们一定要听党的话,支持政府做事。”方岩开看着一张父亲坐在伤员养伤山棚遗址前跟民兵们的黑白合影,立刻回响起40多年前父亲经常说的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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