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的心里都有另一个我,都有一个自己想成为的样子,有些人通过自己的努力,变成了自己想成为的样子,有些人,用尽全力,也无法活成他们想要的样子。他们——一对患脆骨症的姐弟俩,他们只是卑微的追梦人,他们的梦想仅仅只是可以活着,正常的活着。
为了生活,他们拼尽了全力
每一个不下雨的清晨,廖映红和弟弟廖红都会外出摆摊。
像往常一样,姐姐映红熟练地将亲手钩织的棉鞋一双双收好,整齐地码放在尼龙袋里,坐上轮椅向离家不远的烈士公园赶去。公园门口有一块空地,每天都有不少大爷大妈在那儿晨练。对于行动不便的映红来说,这便是再理想不过的摆摊场所。
不同于姐姐长期定点摆摊,弟弟廖红会踏着电动三轮,载着满满一车水果到烈士公园或者湘雅医院门口叫卖。“这个伢子真的不容易。反正家里也要买水果,能帮就顺手帮一下嘛!”路过的娭毑挑了点苹果,递给廖红准备买单。只因廖红为人老实厚道,做买卖不会短斤少两。附近的居民、还有病人的亲属都愿意在廖红这里买点水果照顾他的生意。
不论严寒酷暑,姐弟俩从不休息。临近正午时分,两人才会动身往家里赶去,吃过午饭后映红会留在家里做鞋子,而弟弟廖红会继续出去卖水果。因为没钱租铺面,流动摆摊的廖红经常都会遭到城管的驱赶,他只好耐心等待城管走远后,才会继续叫卖,直到天黑才舍得回家。
这样的生活他们已经坚持了五年。纵使困难重重,他们咬咬牙,仍然会继续坚持。因为他们没有退路,他们瘦弱的肩膀上扛起的是一家五口的生计和希望。
上帝无情,撒下痛苦的种子
廖映红今年36岁,是湖南湘乡人。身患脆骨病的她,和弟弟廖红一样,身高都不足80公分。
只因廖父8年前外出打水不幸落水身亡,弟弟廖红为了谋生从老家来到了湖南的省会长沙打工。身为一个残疾人,他没有学历,也没有体力优势,只能做些辛苦又不挣钱的底层工作。他吃过各种各样的苦——住过自行车棚、为路人擦过鞋、摆摊卖过水果、还靠修图赚过钱。即便挣得不多,廖红仍会省吃俭用,坚持每年往家里寄钱。直到5年前老家突发大水,老房子已不能住人了,他索性就把一家人都接到长沙。开始了一家人的出租屋生活。
就这样,廖母、二妹、弟弟廖红、还有侄子小奥,廖家五口人共同租住在烈士公园附近仅有17平米的老旧平房里。虽然狭小,但却总是收拾得清清爽爽,让人感觉干净而又温馨。
姐弟俩日常行动非常不便,映红靠双手用力撑着板凳挪动前进,只有外出才用轮椅,廖红则是靠拄拐杖移动行走。虽然脆骨症的发病率仅有十万分之一,但除了没有患病的二妹,这不幸的命运偏偏降临到了映红姐弟还有母亲王明吴三人身上。
母子三人得的病叫成骨不全症,又称脆骨病,是一种先天性遗传病。由于患者先天基因突变,骨胶原纤维不足,从而导致骨骼韧性不够,脆性过高。映红姐弟从小身材便异于常人,不仅骨质脆弱,磕碰更易受伤。为此,他们承受过太多或同情,或厌恶的目光,他们最羡慕的仅仅是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他们是多么希望能像别人一样健康地行走!
人间有爱,直面惨淡的人生
除了外出摆摊,廖映红在家里干得最多的事就是做棉鞋。一针又一针,一团团毛线串连起她枯燥琐碎的生活。
做鞋的步骤复杂,团毛线、选样子、织花样、纳鞋底、添棉夹……而映红又是个认真仔细的人,因此往往需要两天才能做好一双棉鞋。这费时费力费眼睛的活计却仅仅能换回几十元的回报,但映红一点也不觉得累。“我喜欢做手工,看着别人穿上我做的鞋,这让我有很大的满足感,也找到了一种成就感。”坐在板凳上的映红,搓搓手指,面带羞涩道。
除了摆摊和做鞋,映红还负责做饭。临近午时,摆摊归来的她会挪着板凳向公共厨房移去。厨房里摆放着她专属高度的灶台和砧板,方便她坐着摘菜、掂锅炒菜。一碟炒青菜,一碗蛋花汤,这简单的菜品就是三人的午餐。
吃完饭的映红还会陪着妈妈一块刷刷短视频消磨时间。廖妈妈早年摔断了腿,双腿打了钢板无法下床走动,同时她的手掌蜷曲变形也无法做事干活。从早到晚,她除了躺着就只能坐着。映红希望通过短视频,让母亲看看外面的世界,不再觉得孤单,同时也为自己寻求新的发展空间,希望可以通过短视频集聚人气,有一天可以变现流量,改善他们的生活,也让更多的人了解他们的生活。
“每个人都不容易。只希望(通过)看到我们,可以给遇到困难的朋友打打气。只要不放弃,更好的明天总会到来的。”不同于弟弟廖红还会在公益机构做志愿者,将好心人对他们的帮助回馈给更多需要帮助的人。因为身体原因,映红更多的时间只能呆在家里。她在做手工之余,还会拍点正能量的短视频。通过网络,“励志小红”用她的笑容和话语温暖了手机那端成千上万素未谋面的网友。每当映红在视频下方看到网友鼓励的留言,她就有了更大的动力好好活下去。
一路走来,映红的内心充满了无限的感激,不论是对为他们寄来香甜可口鲜花饼的陌生网友,照顾她还有弟弟生意的大爷大妈,以及为弟弟购置三轮车的爱心人士,还是为弟弟廖红定制更方便趁手的拐杖的志愿者。正因为有他们的帮助,艰难的日子才变得没有那么难熬,平淡的生活增添了更绚丽的色彩。
心中有爱,生命有光
可生活就像一枚硬币,有积极向上的正面,就有让人难过的反面。再坚强的人,也会遇到让自己脆弱的打击。成家立业结婚生子,是为人子女都逃不开的重要话题。映红年少时,当然也产生过找一个好归宿的想法。可事实却并非想象那般美好。只要一想到自身的脆骨病可能遗传给后代,她心中关于爱情,关于婚姻的所有缱倦情意都在刹那间烟消云散。所以映红就算明明知道母亲很担心她和弟弟的婚事,但每当有所提及,她也只能选择叹气岔开话题。
婚姻这个话题太过沉重,她不敢做过多思考。若是将来能有个贴心人过日子更好,但现在的她和弟弟廖红只想先赚钱租个门面,靠自己的手艺还有弟弟卖水果杂货做点小本生意,让自己和家人不用再为生活发愁。
每个人都不容易。可对于像廖映红这样的残障人士来说,日子更加艰难。可不论日子有多难,廖映红的脸上总挂着明媚的笑容。她小心翼翼地织好每一双鞋子,开开心心地拍下每一个视频,认认真真地度过生命中的每一天。她相信,天助自助者。只要努力,不抛弃不放弃,美好明天的曙光终将驱散前路的阴霾和黑暗!
为了能够好好地生活下去,他们尝试着,一直一直努力着,微笑着。(黄靖 黄鑫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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