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的年味
文/汪士奇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这是儿时的我一年中最期盼的日子过年了,满心欢喜。
时间该追溯到上个世纪50年代。记忆里,那时的每一个孩子都巴望着过年,因为陈旧的衣服暂时可以收起来,崭新的衣服、可口的美食、满城的爆竹声,仿佛将沉寂了一年的日子瞬间唤醒,对孩子来说最重要的是还有压岁钱。记得有一年除夕睡觉前,母亲郑重其事地给了我一个用红纸包着的压岁钱,并收走了床头陈旧的一棉袄和棉裤,变魔术一样从箱子里拿出一套新衣服,让我试穿起来。由于母亲是做裁缝手艺的,自小衣裤都是母亲亲手做的。我试穿着这套黑色的学生装,很是合体。母亲离开我房间后,我便迫不及待地拆开红纸包:两角钱,我立马偷偷的笑起来,心花怒放。可别小瞧了这两角钱,那个年代两角钱能买4个鸡蛋呢。于是,一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直盼大年初一赶快到来。
次日早上,外面一阵阵的炮竹声把我吵醒,睁开眼,一个翻滚从床上爬了起来,急忙穿上那套新衣服,洗过脸、吃上一个鸡蛋和一个包子,就拿着母亲头天晚上给我的压岁钱直奔街上玩去了。大年初一最开心,我蹦蹦跳跳地沿街去亲戚家拜年。说是拜年,还不是图亲戚给的压岁钱。一个响午,就可以得四、五个红纸包,加上母亲给的一共也有一块多钱呢,最重要的是可以自由支配,于是,我便可以购买向往已久的木制玩具手枪、玻璃弹子和同学们玩,租几本连环画或小人书看。沿街捡那些没点着的小鞭炮,一直玩到傍晚才回家。由于身上插着小木枪,把新衣服的扣子弄掉了两颗,放鞭炮时又在衣服上烧了一个小洞,压岁钱也花的精光。到家后母亲很生气,说千针万线做的新衣服不到一天就烧了一个洞,骂我是“野驴精”。不过,这天是过大年,不用挨打,但跪搓衣板是少不了的,那时这已经是最轻的家法了。
“家法”过后,自然就到了平时睡觉的点了,然而,苏轼《守岁》有云:儿童强不睡,相守夜欢哗。的确,在那个物质缺乏的年代,积攒了一年的美食,节省了四季的布料,忙碌了一年的收获,此时,全部满足,满满的都是幸福感,哪里舍得早早睡去。于是,古人给出了守夜的理由:很久以前,有一种小妖叫“祟”,大年三十夜会出来用手去摸熟睡的小孩子的头,孩子往往吓得哭起来,接着头疼发热,严重的还会变成傻子。对此,家家户户都在这天晚上亮着灯,坐着不睡觉,因此,叫做“守祟”,也称“守岁”,“岁”和“祟”谐音。
随着岁月的流逝,压岁钱压邪攘灾、喜庆祈福的意义一直流传,每逢过大年,民间百姓普遍用红纸包着钱,送给未婚配的晚辈,传递祝福。
如今,社会变迁,生活品质不断提高。过大年时,长辈送给晚辈的“压岁钱”花样也发生了变化。除了现金红包外,微信红包、保险红包、存单红包、转账红包逐渐盛行。
现在每当大年除夕,年夜饭过后,大家围着电视机旁看“春晚”时,老伴便含着笑意拿着两份厚厚的红包,分发给两位外孙女,祝贺她们在过去一年中取得的好成绩,并希望来年能够更上一层楼。小学毕业升初中时,我们还送两位外孙女每人一万元的人寿保险红包呢,希望他们不仅学习成绩好,更要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大年初一过后,许多亲戚便带着小孩来我们家拜年,临走时,老伴纷纷给拜年的小孩发红包,红包的分量也从那时候的几毛钱,涨到了至少100元。过了正月十五,串门拜年结束后,仅送亲戚小孩压岁钱一项就得好几千呢。
在古徽州的大地上,除了过大年送压岁钱外,办喜事也盛行压岁钱的礼节。
小孩刚出生,公婆、外公外婆便喜笑颜开,把早已准备好的压岁钱放入婴儿包被里,还有规矩重的大户人家,在压岁钱的红包上插入百枝树叶,象征着小孩长命百岁。接着婴儿三朝、满月,小孩周岁、十岁,长辈和亲戚都要给小孩金额不同的压岁钱。
在婚嫁喜事中,数礼节更重。在子女结婚的头两天,男方长辈便从村中挑选一位名望高、人缘好、子孙多的干净利落的妇女到婚房里帮忙铺被子。临走时,公婆家便送上一份压岁钱红包。在婚庆次日早晨,有一项重要礼节,新婚夫妻起床洗漱后,第一件事是媳妇和儿子跪在公婆面前奉茶。这时媳妇便正式喊公婆为“爸爸、妈妈”,长辈高兴地合不上嘴,拿出早就已准备好的两份厚厚的压岁钱大红包给这对新人。在婚庆期间,还盛行接回亲,接回门的规矩,在宴席中,新郎新娘托起酒盘挨桌客人辈分顺序,轮流在桌子边敬酒。这时。客人们纷纷向酒盘内递上压岁钱。
在中华民族千百年盛行的“压岁钱”文化中,虽然经过移风移俗逐步删减,但压岁钱算是一种美好的期盼和祝福,依然在民间中久盛不衰,只不过“压岁钱”内的金额按家庭经济承受能力而定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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