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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分至，酱料香。连日来，在河北省保定市徐水区青庙营村老班长饭店大院里，20多名员工正赶制辣椒酱、韭花酱，附近村的乡亲、早来的食客也围着学手艺。饭店经理霍芳一边热心讲解选料、加工、调味技巧，一边将做好的酱料装缸入罐，部分打包快递。

霍芳（右二）与姐妹们交流“八大碗”制作工艺。雷永怀摄

从过去穿着连衣裙、高跟鞋，坐着奔驰车，往返于城市间自己19家快餐店；到如今草帽、素衣、平底布鞋，开着皮卡奔走于山乡、集市选购食材，回到店里亲手制成各色美食，看一拨又一拨客人接踵而来、满意而归。秋阳顺着汗水流淌，霍芳满脸平和。

霍芳之“惑”

饭店往南十几里就是霍芳的老家。作为家中长女，1993年17岁的她就辍学持家。蹬三轮车街头卖凉皮，商场租柜台做快餐，凭借祖传厨艺，“芳姐”馄饨、小面很快成为徐水名吃。每到饭口时，顾客都排队等餐，声声“霍总”叫得响亮。

“思想膨胀，开始飘。”2015年，霍芳带着辛苦赚来的几百万元积蓄走出保定，在天津、石家庄、沧州等地陆续开办火锅、烤肉、甜点快餐店19家，拥有员工400多人。“司机开着奔驰车，跟我到各店铺开会、培训、检查，囤货、寻新址、谈合作……”她说，那时在同行和客户眼里，自己就是“女强人”“大老板”，胆量魄力十足，很是风光。

霍芳（右一）带着大伙制做传统美食。雷永怀摄

但是，她万万没想到，2020年末，19个店面中有17个相继倒闭。特别是位于廊坊市的一个店没开业就宣告闭店，五间库房的原材料全部变质丢弃。一拢账，几年间投资没有收回，还欠下400多万元的债务。寒风中，她卖掉汽车、住房，回到徐水的出租屋，两个月没出门。

“整个人都空了，胸口阵阵绞痛，在阳台上一站就是几个小时。有时候使劲拧自己一下，有时候攥起拳头机械地喊一声‘加油’。”随着时间的治愈，霍芳内心慢慢有了意识，失败的疑惑渐渐解开——冲动布局，摊子铺得过多，管理不精细，市场中不可控因素影响……

何去何从？想想年迈的父母、正上大学的儿子、帮助过自己的朋友和供应商。她心中有个声音：不能放弃，还得干！

霍芳再“火”

2021年春节过后，霍芳决定留下，开始寻找新的餐饮经营场地。几经权衡，在距离徐水城区不远的青庙营村东大道旁，选中一处租金便宜的闲置厂房。她想方设法借款11万元，带着侄子和两名工人清杂草、铺地面、刷漆。经过四个月的筹备，老班长农家饭店正式开张。

霍芳（右一）向老人们学习传统技艺。雷永怀摄

面对当时较特殊的市场环境，他们就从蒸包子、炖鱼做起，通过微信群推销。第一天卖出800元，第二天2400元，第三天3500元，当月超高的销售额让员工们泪流满面。之后，又逐步增加黄米糕、八大碗、牛头宴等50多种美食。霍芳每日忙到半夜，第二天五六点钟起床，备料、切菜、加工，笑迎宾客。70多岁的老父亲也赶来帮她看店、照看来客车辆。

“胆战心惊经营，小心翼翼待客。”霍芳把身家性命、全部希望都押在了新店。为保证真材实料、顾客放心，她每逢农历二七大集，到100多里外的易县山区采购土猪肉、红薯粉条、各种干菜。小米、黄米、山珍收获季节，就赶赴张家口、承德，入农户精心选购。皮卡车开不到的坡顶窄巷，体重只有110斤的她扛起百斤粮袋就走，一天装车两三千斤。肋骨压得生疼，咬咬牙挺过来。